蝙蝠是唯一一种天生会飞的哺乳动物。经过演化适应,它的前肢变成了翅膀。蝙蝠常常和恐怖故事、吸血鬼、鬼屋联系在一起。在很大程度上,人们对蝙蝠存在误解。不过,它们确实是大量致病病毒的理想宿主,包括狂犬病毒、亨德拉病毒、马尔堡病毒等。研究表明,蝙蝠可能是埃博拉和尼帕病毒的原始宿主。
马尔堡病毒和埃博拉病毒的某些毒株的感染致死率达 90%。蝙蝠携带着许多目前没有治愈方法或疫苗的病毒。也就是说,医生只能提供辅助性治疗,抵御病毒主要依靠病人自身的免疫系统。
在携带能够传染其它物种 (包括人类) 的病毒方面,蝙蝠可谓遥遥领先。蝙蝠携带着 60 多种人畜共患的病毒,只有啮齿动物能够一较高下。统计分析显示:啮齿动物总共携带 179 种病毒,其中人畜共患的有 68 种;蝙蝠总共携带 137 种病毒,其中人畜共患的有 61 种。从总数量上,啮齿动物赢了;但从平均数量上,蝙蝠赢了——平均每种蝙蝠携带 1.8 种人畜共患的病毒,而平均每种啮齿动物携带 1.48 种。
人类悄然入侵蝙蝠的天然栖息地,特别是在热带地区,这导致接触蝙蝠的风险上升。举例而言:在马来西亚,人们将猪的商业养殖场设立在蝙蝠栖息的森林里,最终导致尼帕病毒的首次爆发——人类通过猪感染此病毒。随着人们不断进入丛林,我们将看到越来越多人畜共患病毒的爆发。
此外,相较于其它动物,蝙蝠也确实携带着更多病原体。为什么呢?因为蝙蝠喜欢群居生活,这增加了病原体的传播几率。然而,为什么这些致命病毒杀不死蝙蝠呢?科学家推测,这可能和蝙蝠的飞行能力有关。飞行需要消耗大量能量,在消耗大量能量的过程中,会产生大量废物。为防止废物损伤 DNA,蝙蝠演化出了复杂的防御机制。中国科学家发现:在蝙蝠体内,一条抗病毒免疫通道——干扰素刺激基因 (STING)——被抑制了,蝙蝠可以维持恰好适量的疾病抵御能力,同时不会引起免疫系统的超负荷运作。在人类和其它哺乳动物体内,对那些病毒的过度免疫反应可能造成严重疾病。举例而言:在人类身上,STING 通道的激活和许多严重的自身免疫疾病存在联系。
其他研究人员认为,蝙蝠对病毒的超级耐受性可能和它们能够产生丰富的天然抗体有关。此外,蝙蝠飞行时,体内温度可升至 40 摄氏度左右,这个温度对许多病毒而言并不理想。只有演化出适应机制的病毒才能够存活,而这些顽强的病毒也因此能够抵御人类发烧时的体温——对蝙蝠来说,是件好事;对人类来说,是件坏事。